Russell’s Sign

【陈博】完美结局

是女博，架空故事，龙与勇者的老套梗

人物ooc，有部分私设

意识流小短篇

博士是一头龙，那种住在堆满了财宝的洞穴里，除了习惯化为人类的模样行动以外，所作所为都十分符合人类刻板印象的龙。

 

博士的原名很长，按照本人的说法，是那种“可以单独拿出去当做一篇短篇小说”的长度。于是为了方便，也为了自己不用为了介绍自己而被迫去拜师学习绕口令，她就闭着眼睛随便从人类遗留在森林里的旧报纸上挑了一个词。

 

也还好，她的手指恰巧就不偏不倚地指在了“博士”这个词上，要知道这个词的旁边都是一些古怪复杂的词语，像什么“圣骑士团”、“讨伐”、“东征”之类的，博士一点儿也不想用这些她不能理解含义的词语来当自己的名字。

 

和那些年纪稍长的龙一样，博士喜欢趴在她的财宝堆上睡。虽然会被金币和宝石磕到，有的时候还会因为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而不小心从财宝堆顶端滚到地上，但是她已经习惯于此了。

——直到最近，一个多管闲事的勇者从镇子里买了一张床过来。

 

龙头一次见到勇者的时候，她刚刚从一个充斥着阳光的梦境中悠悠转醒，并且还再一次因为种种意外从财宝堆顶端像滑雪一样，在睡梦中滑到了冰冷潮湿的地上。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座洞穴里的龙在哪里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博士，语气里带着点儿谨慎和骑士应有的彬彬有礼。

 

博士感觉有几块和她一起滑下来的宝石磕着她的腰了，她懒懒散散地打了一个呵欠，仰视那位如太阳般闪闪发光的勇者。

 

“我就是那头龙，多多关照。”博士依旧躺在地上，勇者那只在博士的眼里才会出现的闪闪亮光刺得博士只能眯起眼睛。她拍拍袖口蹭到的灰和苔藓，朝蓝发的勇者伸出手：“我是博士。”

 

以上就是博士和名为“陈”的勇者相识的全部过程。她们迅速地成为了朋友，即使一头龙和一位屠龙的勇者一起躺在财宝堆上聊天是件奇怪的事情。博士打小就没出过几次门，当陈问她怎么解决食物和水的时候她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和森林里的小动物关系都很好，他们会给我送的。”

 

这对于陈而言该是件奇怪的事情。勇者协会里有几个会兽语的前辈，他们口中的龙从不像博士那样与小动物和平共处。

 

“龙的洞穴，就是那些动物的坟墓。”有一位前辈严肃地告诫陈，正在被他抚摸的猫咪听完他的话以后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骂骂咧咧地走开去逮那只猫，陈却把这句话给记住了。

 

陈来的第一个星期，就给博士的洞穴添置了她认为一个家里应该有的所有家具。其中就包括那张博士一直没能睡习惯的床。龙种在变换为人类形态时依旧会时不时浮现于皮肤表面的鳞片总是会不听话地划破被子，扯出里面洁白的鹅绒。

 

不仅如此，陈甚至还砌了一个灶台。她从山脚的小镇里买来食材，用协会发给优秀勇者的匕首来削土豆切菜。她一边生火做饭一边应博士的要求讲她的冒险经历，博士只需要负责一边听一边盯着在陈的身边乱窜的火星发呆。锅里面的炖菜咕噜噜地冒泡泡冒烟，陈即使呆在火堆旁也显得光芒万丈。

 

只吃过一次，博士就再离不开陈做的饭菜了。即使陈只会做一些简单的菜肴，但是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对于博士的吸引力总比野果蘑菇要大得多。

 

“我曾经吃过一次奶油面包，虽然只有半块。是一个红头发的人类女孩给我的。”博士端着炖菜告诉陈。她咂咂嘴，似乎在回忆那块面包的味道：“可惜听森林里的狼说，那个姑娘最后离开小镇了。”博士一脸惋惜，而陈听得若有所思，第二天就从镇上最好的面包店里给博士买了一袋奶油面包

 

博士喜欢这个叫做陈的勇者，她能从勇者的口中听到不少外面的事情，她从前对外界一无所知。

 

“你为什么不出去？”陈问过博士，她得到的回答也是她在勇者协会里没听到过的版本。

 

“龙也分很多种族，我这一族。”博士用手指了指自己，表情严肃：“见到阳光就会死。”陈不信她的话，因为她看见过博士在打嗝的时候喷出小小的火苗。会喷火的龙怎么会害怕阳光呢？她在心里这么想，把这当成博士宅在家里不出去的借口。

 

虽说博士不愿意出门，但是她对于山脚下那个小镇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就连陈在集市上挑选布料时有一只狸花猫冲着陈喵喵叫的事情都知道，而且还得意地说了出来。她告诉陈：“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头龙。”并且为此而洋洋得意，陈却总觉得纳闷，她没听说过有龙可以拥有千里眼顺风耳，那是魔法师的特权。龙种会的魔法也就仅限于喷火，冰冻和到处乱飞。

 

陈认为博士是通过推理知道的那些事情，就像维多利亚那个有名的推理小说作家笔下的人物一样。陈认为博士可以通过自己腿上的猫毛和手里准备送给她的新衣服推测出自己去过集市买布料，而且很有可能被猫蹭过，她觉得这推理虽说有漏洞，但是完全可行。她在未被选为勇者前总想着要去当圣骑士，也就是更高级一点的警察——为此，她看了好多本推理小说，还练了一手好剑术。

 

再比如，博士肯定是从她一身的药味儿里知道她去过镇子里的医院帮忙，从而推测出镇上闹瘟疫的事儿。

 

“你快走吧，别被波及到了。”博士的话莫名其妙，陈告诉她自己有协会里统一发放的治愈药水，没那么容易被感染，但博士只是摇摇头：“我没说这个。”

 

 

“那你说的哪个？”陈逼问博士，回答她的是漫无边际的沉默。这时候夜已经深了，月亮和星星都该升起来了。然而洞穴里看不到它们，正如同这洞穴里白天也看不到一丝阳光。

 

陈想要的答案在这个夜晚过去的三天后不请自来，那天镇子上刚刚爆发瘟疫一个星期，陈听说镇民们发誓要消灭瘟疫的源头。

 

那天人们的刀剑和铠甲在清晨太阳照耀中折射出银色的光，连妇女和孩子都拿起了武器，那些银色的反光远远不及他们的复仇之火刺眼。

 

“是镇子上的人来了。”博士优哉游哉地说，好像被包围的不是她，而是那群可怜人一样。她在床上翻了一个身，鳞片再次划破了已经破破烂烂的被子：“他们还带了圣骑士团的人。”

 

陈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我们能走，我认识骑士团的人。”她对博士说“穿上我给你的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就说你是我的…妻子。”最后结尾那两个字自然而然地从陈的口中说出来，博士愣了一下，然后开怀大笑。

 

博士笑了很久才停下来，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没用，那些镇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从山上走下来的外乡人…我说过的，我知道这小镇的一切事情。”她朝陈张开双臂：“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了。”

 

“你告诉过我，你加入那什么协会以后，替人类除掉了不少威胁生命的怪物。下至史莱姆，上至恶灵。”

 

“现在，就只差一头龙了，那种在人们眼里会传播瘟疫的龙。”

 

陈不言不语，好一会儿才反问博士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没有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就杀了你吗？”

 

“因为你觉得我不是龙？”

 

“因为你在我眼里有光，像太阳一样。”

 

————

 

镇民们和圣骑士团的骑士在正午时分才决定进入恶龙的洞穴，然而一位外乡来的勇者却从洞穴里走出，她带来了恶龙的逆鳞。

 

人们欢呼着英雄的归来，为他们的英雄献上祝福。圣骑士团的团长邀请她加入自己的队伍，但这一切都被勇者拒绝了。

 

“你们可以给我一袋向日葵种子吗？”勇者问人们。她的要求被满足了以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告诉自己的母亲，他在勇者的头上看见了龙角，在她的衣服下面看见了龙尾在慢慢摇晃，然而他的这番话只被当做孩子的胡言乱语。

 

后来这镇子里再没闹过瘟疫，山上多了一大片向日葵，镇民们都说那是勇者在守护他们。

 

也没人再看见过龙了。